重庆银行讨债7亿背后:一口“吃下”5亿私募债,风控压力从未走远
为追索一笔旧债,重庆银行一纸诉状将中金公司等告上法庭。12月22日,重庆银行发布一则公告,显示已向成渝金融法院提起了诉讼,请求判令中金公司、天职国际会计师事务所、东方金诚等9名责任主体,共同赔偿5亿元债券本金损失,以及截至起诉日暂计的约2亿元债券利息和逾期利息损失。并已于21日收到了受理案件通知书。
据了解,这一笔合计近7亿元的债券本息损失,来自2016年2月重庆银行认购的重庆爱普公司发行的5亿元公司债券。而此次重庆银行状告的9名责任主体不是债券发行方,而是这笔债券发行过程中的信息披露义务人,重庆银行认为他们应该对因债券发行披露文件中的虚假陈述而产生的该行损失承担连带的赔偿责任。
目前此案尚未开庭,重庆银行能不能追回这将近7亿元的债券本息也是未知数。不过重庆银行在公告里表示,已经按照监管部门的要求和内部资产风险分类要求,对这次诉讼涉及的债权投资纳入了不良,还计提了相应的减值准备。而透过诉讼探究背后重庆银行的风控水平,可以发现重庆银行在风控领域仍有不小的成长空间。
包揽爱普公司5亿元私募债
为何不找发行方,而是找中介方、承销商等承担连带清偿责任?事实上,重庆银行在2022年就开始通过诉讼的方式找爱普公司及相关的担保人追债,但爱普公司和相关担保人都没有可供执行的财产了,所以本息至今没有清偿,重庆银行不得已才把矛头转向其余负有连带清偿责任的主体。
根据公开信息,2016年2月,爱普公司(彼时尚未更名,还叫“隆鑫地产”)非公开发行了一笔公司债券“16隆鑫01”,证券代码为118498,票面利率为6.8%,发行总额为5亿元,债券期限为5年,前3年的票息率和后2年的票息率分别为6.8%、7.2%。
这恰与重庆银行公告里的陈述的“2016年2月4日认购爱普公司非公开发行公司债券5亿元”案件事实相吻合,而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重庆银行一家银行便包揽了爱普公司这笔5亿元的私募债。
如果后续爱普公司没有违约,那重庆银行认购的这一笔私募债,可以在5年里锁定6.8%、7.2%的收益率,可以说是很划算的。但2021年2月这笔私募债到期后,爱普公司违约未清偿,之后更是没有可供执行的财产。
再看爱普公司彼时的情况,据公开资料,2014年-2016年,爱普公司的总营收为27.49亿元、27.5亿元、20.42亿元。此外,2016年该公司在重庆主城的销售额仅有6.7亿元,挤不进重庆地区房企前20,而同一时期,重庆销售额排名第20名的房企年销售额便有21.27亿元。
但就是这样一个经营表现略显乏力的公司,却可以让重庆银行直接购买其5亿元的私募债,重庆银行此举难免显得有些激进,这从一定程度上似乎也折射出重庆银行并不太强烈的风险意识。
曾被质疑风险分类合理性
除了债券业务,重庆银行的风控意识较弱还体现在贷款业务上。仅从不良率来看,截至9月末,重庆银行的不良率为1.33%,环比2季度末增加了0.12个百分点,相比去年末下降了0.05个百分点。
2018年至今,重庆银行的不良贷款率一直保持在1.4%以下,拨备覆盖率也保持在200%以上,从这一方面来看,重庆银行的贷款质量一直控制得比较好,只是在今年第三季度显现出下行趋势。
不良率表现较优的同时,重庆银行的关注类贷款占比却保持在较高水平,2018年-2022年各报告期末,该行的关注类贷款占比依次为3.33%、3.11%、2.96%、3.12%、3.2%,仅在2019年末低于3%,今年2季度末,该行的关注类贷款率又抬升到3.45%。关注类贷款是潜在不良的蓄水池,关注类贷款占比较高既意味着重庆银行的贷款不良率未来还有上行风险,也反映出重庆银行在风险识别与把控上还需加强。
风险识别与把控上的不足,在监管层面也有所体现。2022年5月,原银保监会重庆监管局因“贷款风险分类不准确”,向重庆银行开出一张230万元罚单。同年11月,重庆银行龙头寺支行又收到一张150万元罚单,其中一项违规事实便是“贷款五级分类严重失真”。
2020年,重庆银行发布招股说明书,显示该行第二大贷款客户和第三大贷款客户分别为重庆力帆和隆鑫控股,当时重庆力帆和隆鑫控股都处于发展的危机时期,与之相关的贷款业务风险都不小。重庆银行对这两家的贷款也有出现展期、调整到期日的情况,但即便如此,招股书中重庆银行依然把这两家的贷款在五级分类里划分为“正常”。就连证监会发审委都对此提出过质疑,要求重庆银行说明不把力帆、隆鑫的集团贷款认定为不良贷款的合理性。
重庆银行几次被监管层面质疑五级分类、风险分类不准确,是出于该行的“硬件”条件不足吗?
从高管层来看,该行2013-2016年的首席风险官詹旺华,在大新银行(中国)、广发银行系统都有任职经历,在广发银行深圳分行做过风险管理部信贷管理经理,有相对丰富的风险把控经验。接任詹旺华并直至现在仍担任首席风险官的黄华盛,在大新银行(中国)、渣打银行(中国)、香港星展银行等多家外资银行都有风险管理相关经验。
首席风险官已具备丰富的风控经验,但重庆银行在债券、信贷方面的风控水平依然呈现不稳定的状态。截至今年6月末,重庆银行前五大贷款行业的贷款余额占总贷款的比重高达53.35%,相比去年末还增加了3.45个百分点,这让重庆银行的信贷业务行业集中风险进一步上升。
今年,重庆银行的高管层出现行长更替、多名高管辞任的大变动,11月高嵩的行长任职资格被核准,在以行长高嵩为首的新领导班子带领下,重庆银行要如何把握住增长与风控的节奏平衡,实现量质齐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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